我從一個小島遷到另一個陸上,從一個禮儀之邦轉到自由之都來。從此被東方和西方的文化交叉束縛,我在這邊完廁要蓋馬桶蓋,每一餐都小心翼翼使著刀叉,初次見面要握握手聊天,說再見時互相擁抱,好險,我還能習慣,趁著能接受的時候我一個海綿通通吸來!Coco說,他到日本唸書的朋友後來變的極度拘謹,像是verloren一樣,很小心的維持人們所期待的禮貌,便再也能不是向來正常的自己。
我"豪邁"的回首過去六個月,發現自己一樣是拘謹,到現在我還到處告訴人,日本是我最喜歡去的城市,乾淨有禮,即使他過度壓抑,即使不宜居住,他還是我心裡的夢幻國度。現在,第一次到歐洲長住,我帶著東方的觀念來"融合",是得努力要自己別成了怪物。他們嘲笑亞洲人愛照相,當一團年輕人經過名勝時,某A說:「好,這邊可以照相留念唷!」某B居然回答:「你以為我是中國人嗎?」我應該高興,因為中國是亞洲的代名詞,毫無疑問,但聽到這番對話還是@!$@$&^...
我對P說,到目前為止,我的照片量還不及去年春天的五天東京之旅,因為我拿不出這一台相機,我無法自然,我永遠比不上黑髮及腰的正統亞洲人。但這都無所謂,我省得麻煩,每天過得很快活,少女歸少女,究竟是心存感激有支持我的爹媽送我出來開眼界。
直到昨天,我第一次成了怪物。晚上抽了空看E-mail,爸爸寫了一封信,告訴我,奶奶走了。
It's about three months ago , your grandmother asked me " When will Chia-Wei come home ? " I didn't give her answer .Each time I went home to see her , I found her health was getting worse gradually .Now I have no longer a mother to see . I feel a little bit sad , although I always tell myself to be happy any time .
那天白天的電話我沒接到,然後我看到父親一封輕描淡寫的,難過的信。
「她什麼時候回來呢?」奶奶在三個月前這樣問,爸爸沒回答。
我很拘謹的,原則上當下沒有哭,這是被允許的情況,我是怪物。
身為亞洲人,從我家長成的人,我大概要一輩子拘謹。
想寫信給你才發覺沒有你 skype 也沒有你 gmail... 快來認親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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