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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owing posts from November, 2020

重讀奧加·朵卡萩

  初遇這位大文學家,是一本《 太古和其他的時間》。推薦我這本書的是東海書苑廖老闆。他先警告過,這本書不是每個人都讀得下去,但是去波蘭之前看一看吧。 我一 讀奧加·朵卡萩,便不能自拔地愛上她。書裡說的那些不太平終會有一個結果,然後人們在過往的記憶裡掙扎著找出路。唯一公平的還是時間,它在每個家留下的痕跡是一樣的,這一代的下一代,下一代還要有下一代。不管是村裡那個髒兮兮的妓女還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磨坊女兒,當下過了一天便不再是當下。我看完書,飛到波蘭,遇到的第一個人,不知道奧加·朵卡萩是誰。 然後,我看《收集夢的剪貼簿》。這本書的筆觸飄得更遠。主人翁願意去尋找耳朵裡發出的甜言蜜語,是癡情還是愚蠢,非那個聲音,非那個男人不可。這本書裡的每一篇夢都很好。清醒之際能閱讀他人美夢,難道不奢侈? 這之間陸陸續續看了一些 奧加·朵卡萩的短篇,那些沒有中文翻譯的實在是恐怖的挑戰。因為用一個不太熟悉的語言去理解不太確定的哲學觀,就像雲裡抓霧,讀到了什麼又不知道自己看過了什麼。總而言之,這個女作家一直陪著我,我在波蘭的時間,一直有她。她的書隱喻明喻都是波蘭,但是她的筆超脫,超絕。 在我絕望時,我看著身後那片林子,想著那些交頭接耳的蘑菇,便覺得自己的一切不值一提;我生完孩子時,想到“她就像一塊破爛的抹布”的產後婦人的心情,覺得自己不孤單。 接著,《雲遊者》的面世和她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名號撐起了整個波蘭文壇。有人說, 奧加·朵卡萩的書多半是 high 了或醉了以後寫出來的。當然,她的哲學不是人人懂,不靜下來看自己和自己身處的外在, 你便找不到立足點。 所謂立足點,是抽象至極的一個東西。我曾經失去過,所幸現在已找回。 我每天從張開眼睛的地方出發,幸而目前住的地方挺理想,保留了生活的味道卻也不妨礙文學的想像。打開窗,是左右兩家鄰居燒煤取暖的煙味,還有野生動物侵略性的體味。入秋後,花園跟著紅了一片。我看著所有的東西凋零,然後關上窗想像另一個世界。外頭,擁有語言的人正慷慨陳詞,然而所有的慷慨激昂都會被利用,從顯克維奇的《 十字軍騎士》年代便是如此。 看似虛無卻最真實,今天晚上睡前再看一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