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遇這位大文學家,是一本《 太古和其他的時間》。推薦我這本書的是東海書苑廖老闆。他先警告過,這本書不是每個人都讀得下去,但是去波蘭之前看一看吧。 我一 讀奧加·朵卡萩,便不能自拔地愛上她。書裡說的那些不太平終會有一個結果,然後人們在過往的記憶裡掙扎著找出路。唯一公平的還是時間,它在每個家留下的痕跡是一樣的,這一代的下一代,下一代還要有下一代。不管是村裡那個髒兮兮的妓女還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磨坊女兒,當下過了一天便不再是當下。我看完書,飛到波蘭,遇到的第一個人,不知道奧加·朵卡萩是誰。 然後,我看《收集夢的剪貼簿》。這本書的筆觸飄得更遠。主人翁願意去尋找耳朵裡發出的甜言蜜語,是癡情還是愚蠢,非那個聲音,非那個男人不可。這本書裡的每一篇夢都很好。清醒之際能閱讀他人美夢,難道不奢侈? 這之間陸陸續續看了一些 奧加·朵卡萩的短篇,那些沒有中文翻譯的實在是恐怖的挑戰。因為用一個不太熟悉的語言去理解不太確定的哲學觀,就像雲裡抓霧,讀到了什麼又不知道自己看過了什麼。總而言之,這個女作家一直陪著我,我在波蘭的時間,一直有她。她的書隱喻明喻都是波蘭,但是她的筆超脫,超絕。 在我絕望時,我看著身後那片林子,想著那些交頭接耳的蘑菇,便覺得自己的一切不值一提;我生完孩子時,想到“她就像一塊破爛的抹布”的產後婦人的心情,覺得自己不孤單。 接著,《雲遊者》的面世和她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名號撐起了整個波蘭文壇。有人說, 奧加·朵卡萩的書多半是 high 了或醉了以後寫出來的。當然,她的哲學不是人人懂,不靜下來看自己和自己身處的外在, 你便找不到立足點。 所謂立足點,是抽象至極的一個東西。我曾經失去過,所幸現在已找回。 我每天從張開眼睛的地方出發,幸而目前住的地方挺理想,保留了生活的味道卻也不妨礙文學的想像。打開窗,是左右兩家鄰居燒煤取暖的煙味,還有野生動物侵略性的體味。入秋後,花園跟著紅了一片。我看著所有的東西凋零,然後關上窗想像另一個世界。外頭,擁有語言的人正慷慨陳詞,然而所有的慷慨激昂都會被利用,從顯克維奇的《 十字軍騎士》年代便是如此。 看似虛無卻最真實,今天晚上睡前再看一段。
七月份,久違地了去一趟德國,除了吃好喝好活在當下外,留下來了一些什麼在腦海裡蕩漾...... 就是一句簡短的回話,每天出門遇到人就難免會聽到這句話:"Aber gern!" 中文是"樂意之至"的意思。那是在付款的時候,我問櫃員能不能刷卡,她的回答極度熱情,語氣也很歡愉,似乎是誠心誠意等著我刷卡,“終於等到刷卡了,歐耶!”的氣氛。我心裡也歡樂,覺得櫃員好有意思。 在波蘭,櫃員的回答約莫是“Jak najbardziej!” 要我用中文說,大概是“再好不過!”的感覺。今天早上,聽丈夫跟牙醫約診,聽到對方提議的時間時,丈夫回答:“Idealnie!”(好極了!太好了!就是這道光......) 我常常會被這些對話可愛到。因為如果好,我們就說好;如果可以刷卡,頂多一句“可以”,似乎不會傾盡全心,這麼熱情洋溢地回答。 我老是被問:Bon Appetit中文怎麼講? 好好兒吃嗎?祝你好胃口嗎(是胃病還是色香味不全)?另外,有人打噴嚏了,我們該對他說什麼?好像可以說“百歲!”不過我離開台灣以前是從來沒聽過的。 我還記得德語老師說,一句話說得越長,就越有禮貌。原因是德語非常硬,如果講得太簡短可能會讓人覺得不舒服。想當年初入德國先學的都是髒話,一句比一句帶勁。就和我以前用帶勁的台語罵人一樣帶勁。現在想想有點對不起,這兩個語言都是非常有禮貌的語言。 我一外國人看這些外國人外國話,覺得興致勃勃。國外住久了,我講話都太興奮,實在控制不了......。跟我通過電話的台灣人評論我是個很快樂的人;那波蘭人應該覺得我極度沉悶......。有沒有一個中庸之道啊? 文化拉扯之餘,聽了一下 閩南語漢字學 ,覺得這個太有意思!如果有人跟我一樣拉扯的,跳脫一下吧。看一下純理論,聽一下優美的雅言 = 今天愉悅真愉悅!